Stereotype

听力障碍外卖员肖肖*富家二房之子啵啵

梦想与现实，月亮与六便士的故事

无年龄差

“心里有光，慢食三餐，白白胖胖，充满希望”

 

肖战晚上坐在外卖站看书，手机又在十二点过了以后提示他有新订单。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助听器昨晚大概是没注意，没冲进去电，这会儿已经没电了。

 

他犹豫要不要接单，拿起手机一看还是昨晚那个地址，订单中除了粥又有一份胃药。就像老刘说的，他不接单，总有人接。可他看到那盒胃药还是点击了接单。

 

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和车都不多，取餐的店也不远，他虽比平时慢了许多，但仍旧在时效内到达了送餐地址。

 

他按了一遍门铃，又按了一下，确保屋内的人听到了。门打开的时候，男孩子的脸色很不好，眼睛里带着怒气，恶狠狠地想要发火的感觉。

 

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因为胃痛等了太久，有些不高兴。不好意思的把餐递给对方，并道了歉。可男孩子的脸色依旧不好，他还不会读唇语，看不懂对方在说什么。

 

一瞬间无力感又将他裹挟，连忙鞠躬道歉，转身就灰溜溜的逃跑了。

 

夜里的别墅区本就安静的像是城市中的一座孤岛，肖战整个人都处在真空的状态，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儿。他推着车走在别墅区的路上，心想今晚这单大概率应该是白送了。心里不委屈是不可能的，没有助听器，他骑着车在路上很危险，拼了命才赶在时效内把餐送到，没有洒没有漏，他也搞不懂对方为什么那么生气。

 

肖战看了一眼手机，还没有评价。心里叹了口气，没评价就是好事。时间快一点半了，他明早还要早起，横下心骑着车驶出了别墅区。

 

王一博喝了粥，胃里舒服了一些，倒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一夜无梦，竟意外睡得比在卧室里还舒服。天还没亮，王一博看了一眼窗外，今天是休息日，没什么事情，他打算再睡会儿，闭着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。

 

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天空已经露了白。他是被饿醒的，胃大概是恢复了功能，一碗粥不足以支撑它工作到晌午。

 

王一博迷迷蒙蒙中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，这个时间开店的不算太多，挑了半天选了一家口碑还可以的馄饨店，点完餐又把手机扔到了桌上。

 

时间刚过七点，就是周末去上班也有点早， 王一博闭着眼睛趴在沙发上睡不着，却也不想起来。他的性格还是这样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好，母亲离开他本就高兴，随后做了主把徐姐也谴回了王家，他原以为有人会不高兴，最后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人家心里的分量。现在这样一个人真好。

 

外卖很快就送来了，大周末恐怕也没什么人这么早就订外卖。王一博不情不愿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，打开门还是肖肖。

 

“您的外卖，祝您用餐愉快。”肖肖说完就准备离开。

 

“等等。”王一博喊住了对方，“脸怎么了？”

 

昨晚肖肖离开的时候明显有些情绪不好，不知道脸上的伤是不是因为昨晚造成的。

 

“啊？哦，没什么，摔了一跤。”肖肖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昨晚吗？”

 

肖肖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，“嗯，昨晚不小心。”

 

肖战昨晚骑车回家，快到小区的时候有段路有点黑，他没听到斜后方有辆摩托车准备超过他，没有做任何准备，两辆车直接撞在了一起。小小电动车怎么和摩托车比，他摔在了路边，手擦破了皮，脸也磕破了。

 

对方见他是残疾人，没有计较，推着车就走了。肖战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。谁不想在这个社会做个强者，哪怕不能算是强者，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是个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弱势群体中的一员。

 

“没什么事，我先走了。”肖战朝他鞠了躬。

 

人跑出去几步了，又转过身，“对了，你别打赏那么多钱了。”肖战顿了一下，谁不想多挣些钱，但太多他拿着心里会不安，“他们一般也就打赏几块十块的就行。”

 

门里站着的人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似的，提着外卖袋子站在那儿，一半身体藏在阴影处，一半露在阳光里，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。肖战有些不好意思，他刚才的话和公然问顾客要打赏没什么区别。他见对方没说话，又鞠了一躬赶紧跑走了。

 

王一博傻愣在门口，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跟他说小费给太多的人。这个世界上谁不爱钱，他曾以为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钱才忍受这么多年的不受待见和冷落。

 

他看着肖肖离去的背影，一抹艳红色慢慢消失在金色的朝阳中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不喜欢钱的人。

 

王一博转身进了屋子，关上了门，那一抹朝阳被隔绝在了屋外，始终照不进这间屋子。

 

肖战骑着电动车出了别墅区车子昨晚摔过之后好像总有点问题。他想趁着不是订单高峰期的时候先去修下车子。他给老刘发了条信息，就骑着车去了修车店。

 

王一博是第一次在外卖软件上点早餐。图片上的馄饨好大一碗，他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够吃了。结果当他把外卖盒打开的时候，先不说碗小了一大圈，清汤寡水，用勺子一捞一碗里面是否有十个馄饨，他都怀疑。

 

他拿起手机又打开了外卖软件，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，很多店开了门，可选的范围多了不少。他果断选了一家陕西面馆，点了肉夹馍和一碗哨子面。就算食物与图片差再多也不至于吃不饱。

 

王一博下了单就打开了电视，他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，也没什么朋友。就是喜欢玩一些游戏，电脑的、TV的，上学的时候也参加过一些小的比赛，成绩还可以。

 

后来因为父亲觉得这些事情上不了台面，母亲就让他别花费太多时间在这些事情上，他不想看母亲为难，就收起了那些东西。他也曾想过，如果一直坚持是不是可以做到职业选手，或者可以从事游戏相关的行业，反正不是像现在这样，为了让大家高兴，只有自己不高兴。

 

他高不高兴似乎也没什么人在意，对这个世上的任何人、任何事也没什么影响。从出生到现在，他的存在只是帮母子俩得到了生活下去的一个保障。这个保障是很多普通人都求之不来的，他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。

 

游戏刚打了一把，外卖就送来了。王一博看了一眼手机，蹙了下眉，好像比之前要慢，或许是现在订餐的人多了，也或许是商家做的慢。

 

他走到门前，没来得及看可视门铃就打开了门。来的人年纪大概四五十岁，穿着和肖肖一样的外卖衣服，脸上有些疲倦。

 

“您的外卖，祝您用餐愉快。”外卖员把餐递到王一博手上转身就要离开。

 

“谢谢，麻烦问下经常给我送餐的小哥不干了吗？”王一博知道肖肖应该没有辞职，但他又不好直接询问出了什么事。

 

“啊，肖肖吗？”外卖员转过身上下打量着王一博，“昨晚他出了点事，车坏了去修车了。”

 

“谢谢。”

 

老刘鞠了一躬离开了别墅区，他觉得奇怪，肖肖上班才半个多月，别墅区订餐也不多，怎么就这么几天认识了这样一位有钱人。

 

老刘忙完都过了午饭的时间了，回到外卖站就看到肖肖坐在地上吃外卖。还是一盒的素菜，要不是知道肖战以前的情况，老刘真的会以为他是出了家的的和尚，不近女色也不近荤腥。

 

“刘哥回来了，吃饭了吗？”肖战听到停车的声音抬起头看了冲着老刘笑了一下。

 

“吃了，刚才在路上碰见一个新开张的面店，味道不错，价格也便宜。明天一起去尝尝？”老刘走过去坐在肖战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说你一个二十度岁的小伙子天天吃这些能有营养嘛？年轻人要吃肉才行。”

 

“吃了吃了。”肖战憨憨的笑了一下，能不让人担心他是绝不会让人担心。

 

“晚上去我家吃饭吧，别总加班了，订单你不接，有人接的。你该好好休息，玩玩儿。”

 

“没事刘哥，我这样也没什么能玩的。回家坐着也是看书，在这儿看书还能接接订单，也不用我交电费。”

 

肖战腼腆的笑了一下，老刘对他好，他没什么不能说的。外卖站开着也就是给他们电动车充电和休息使用的，他坐在这里晚上看看书，干干活谁也挑不出来理。

 

“肖肖。”老刘突然变得欲言又止，跟他粗犷的形象倒有几分不符，“你也可以像普通年轻人一样出去玩玩，交交朋友。”

 

肖战当然明白老刘说的“交朋友”指的是什么，他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

“有啥嘛，你长得这么帅，肯定会有不介意的女孩子的。”

 

“我介意。”肖战轻声说道，语气却很坚定。

 

老刘没再吭气，递给肖战了一块巧克力。

 

“给我女儿买的，她给我塞了一块，我不能吃那么多甜食，给你吃吧。”

 

肖战接了过来，怔怔的看着手上小小的一块儿巧克力，正面印着一个一打眼就能认出来的山寨名字，“德笑”。但肖战还是笑得很开心，将巧克力放在口袋里。

 

周六下午从三点多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很多的订单，就连别墅区的订单都多了很多。

 

大概是周末的原因，天气也好，别墅区很热闹，每家好像都在办着聚会。肖战听着孩子的欢声笑语也觉得很开心，他的童年最开心的就是和爸爸妈妈周末去爷爷外公家。他那个时候总是抱怨，难得的休息日，走完亲戚，一天时间也过去了。可每次回家他都提着两包零食，笑的比谁都开心。

 

肖战路过总是让他送胃药的男孩家，冷冷清清的，从房子正面的落地窗望进去，电视上不知道是动画片还是电影，打打闹闹的，他也看不太懂。电视机前男孩子坐在地上，只能看得清楚毛茸茸的一颗脑袋。

 

肖战抿了下唇，手机提示他有新的订单等待接单，他转过头点了接单，骑着电动车又朝着别墅区外驶去。

 

一直忙到快九点他才有时间吃晚餐，一个烧饼、一根火腿肠和一包榨菜。他一个人坐在外卖站前，就着茶杯里廉价的绿茶吃的津津有味。

 

手机响了，有订单进来，肖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，是别墅区的订单，还是那个“518”。

 

肖战把吃了一半的烧饼和榨菜装进了袋子里，剩下的火腿肠全都塞进了嘴里，骑着车就按照订单上的店铺奔去。

 

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，肖战想起对方胃不好，怕对方等急了，骑的比平时快了不少。把餐送到门口的时候还差二十多分钟才到时效。

 

“怎么这么快？”男孩打开门第一句话带着一丝诧异询问肖战。

 

“啊，嗯。”送的快不好吗？肖战心里觉得这人真奇怪，每天见面好像都不太一样。

 

“怕你胃疼。快去吃吧。”肖战点了点头，“祝你用餐愉快。”

 

说完人就跑开了。

 

肖战干脆坐在了拐角比较隐秘的位置继续吃自己的晚饭。刚才帮“518”取餐的时候，他就饿的不行，仿佛前面吃了一半的饭跟没吃一样。他回想着饭盒里装了什么菜，好像有宫保虾球、粉蒸排骨和炝炒莲白。

 

肖战咽了一口口水，低头笑了笑。突然听到旁边草丛有“沙沙”响声，他谨慎的转过头，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洞洞的草丛孔隙。嘴里的烧饼也忘记嚼了，塞的脸颊高高鼓起。

 

“呜呜呜……”一只白色的东西呜咽着从草丛中窜了出来，吓了肖战一跳。

 

“是你呀。”肖战看清楚了之后，才发现是自己前一天喂过的那只狗。

 

白色的狗在他脚边不停地蹭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
 

“怎么办，我今天只有这个了。”肖战把手上的烧饼和榨菜摊开给它看。

 

狗狗连闻都没闻扫了一眼，就呜了一声趴在了肖战脚边。

 

“你吃烧饼吗？挺好吃的。”肖战掰了一小块儿递到了狗狗嘴边。

 

狗狗大概以为是肉，兴奋的站起身，将烧饼衔进嘴里，嚼了两下发现味道不对，又吐了出来。

 

“好挑食啊你。”肖战无奈的撇了撇嘴，“你不是流浪狗吗，没肉吃的时候，这个可以填饱肚子。”

 

说完，自己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烧饼苦笑了一下，深深的叹了口气。

 

“要不你吃点榨菜？”

 

“狗怎么会吃那些东西。”突然身后传来说话声，吓得他差点把那小块烧饼掉在地上。

 

“这么大的人怎么没点常识。”男孩儿语气欢快，不是真的在责怪肖战，他也没生气。

 

男孩儿蹲在了小狗面前，摸着狗狗的脑袋，笑的一脸柔和。

 

“不好意思，那我先走了。”肖战将自己还剩两三口的烧饼装起来，准备起身。一顿饭吃的可真够曲折，早知道刚才忍着馋回外卖站再吃了。

 

“等等。”男孩喊住了他，“我外卖点多了，没吃完，你介意吗？”

 

“啊？”肖战愣了一下。

 

“介意的话，那你走吧。”

 

男孩儿口气很强硬，肖战要是说“介意”，仿佛是自己的错。

 

“不介意...”肖战是真的不介意，就像这只流浪狗哪里会介意吃到嘴里的是别人剩下的肉，或者是骨头。

 

男孩儿把狗一把抱起，站起了身。

 

“走吧，去我家吃。”

 

肖战来不及点头，只能跟着男孩儿进了家门。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，进不进去都不合适。

 

“进来吧，我去把小天放到花园。”男孩儿没看肖战，扔下一句话就把狗狗抱进了后面。

 

肖战脱了鞋，又把头盔脱下来放在了自己的鞋旁边，光着脚走进了房间里。

 

这么大的房子，只是一间客厅就比他老家一整套房子都大。肖战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盒饭，这哪里是剩下来的，除了一份米饭盒子里缺了一小角，几道菜几乎都没有动。

 

宫保虾球里的虾球比他吃过的虾仁都要大，挂着橙色的汤汁，在客厅的灯光下仿佛发着光。粉蒸排骨金灿灿的，肖战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。

 

茶几上还扔着一个游戏手柄，正对着的电视上有些可爱的画面不太像是男孩子玩的游戏。

 

“坐啊。”男孩儿洗完手走到茶几前，坐在了地毯上。

 

肖战吸了吸鼻子，走到茶几前，“你的饭都没吃，味道不好吗？”

 

肖战没吃过这家的菜，一道菜的价格是他五六天午餐的伙食费。这么贵的菜，味道应该不会差的。

 

“不是，胃有点不舒服，好像是饿过了。”王一博拍了拍旁边的位置，“坐吧。”

 

肖战脱下身上的外卖服，扔在了地上，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，领子都洗松了，袖子也变形了。但还是白的像刚从商场买回来的一样。

 

“多给了一份米饭。你吃吧，我吃不了那么多。”王一博把一份没打开的米饭推到了肖战面前。

 

“谢谢。”肖战打开了那份米饭，上面还撒着玉米粒，颗颗金黄饱满，看起来就很甜。

 

“你叫肖肖？”王一博拿起遥控器退出了电视和桑的游戏界面，换了一个动画片看了起来。

 

“嗯，他们都叫我肖肖。”肖战点了点头，拘谨的用筷子夹起一颗玉米粒放进了嘴里。真的很甜，汁水饱满，是只有在玉米售卖季节才能吃到的那种。

 

“你叫518？”肖战抬起头看了一眼男孩子。

 

“王一博。”男孩面无表情继续夹着碗里的菜。

 

“哦哈哈，我叫肖战。”在肖战仅有的社交认知里，交朋友应该平等，你告诉了我名字，我也应该告诉你。

 

“你总是不在饭点吃饭，对胃不好。”肖战抿着唇，伸出胳膊，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只虾球，上次吃虾好像还是那天他们一起毕业聚餐的时候。

 

“一个人，不会做饭，饿了才想起来点外卖。”王一博点了点头。

 

“哦。那你以后想吃什么可以提前下单，选好送达时间，就能按时吃饭了。”肖战将裹着汤汁的虾球送进了嘴里，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嘟囔囔的说道。虾球滑嫩劲道，咸香微辣，很下饭，他夹了一筷子米饭。

 

王一博转过头看了他一眼，脱了帽子，模样长得还错，怎么就去做外卖小哥风吹日晒，可惜了。

 

“反正你也帮我送餐，你对附近餐馆也熟悉，要不每天你帮我订餐，我给你付钱，你在饭点送来就行。”

 

“啊？”肖战盯着王一博的脸睁圆了湿润的眼睛，油乎乎的嘴唇微张，两颗洁白的兔牙若影若现。

 

王一博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总是听不清楚他说话的样子，显得有点反应迟钝，像一只憨憨的傻兔子。

 

“你为什么一直戴着耳机呀？等着接单吗？”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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懂得善待自己的胃，就不再孤单～